我的Au pair 旅程 (2): 在西班牙教中文打工換宿初體驗

上集：我的Au pair 旅程 (1): 西班牙打工換宿 x 語言文化交換

小孩的父親對三個小孩的要求跟亞洲父母非常相近，所以下稱虎爸。他在網上的自我介紹中表示小孩都是學繁體中文，看到時真嚇了一跳。學中文是現今的世界潮流，大多外國人都學習筆劃較少的簡體中文，這個家庭卻逆流而行，要小孩學習承載我國數千年文化的繁體字，心想他們真有文化，好感度馬上大增！在西班牙要找懂簡體中文的人不難，要找精通繁體中文的人卻不易，因此初步就選了這個家庭，並用 skype 作進一步溝通。

用Skype 跟他們聯絡時，虎爸找了上門中文老師跟我談話，讓我了解小孩們學中文的情況。三個小孩都從三歲左右開始學中文，那個暑假要應考漢語水平考試，簡稱 HSK (考試的官方英文名稱是 Chinese Proficiency Test,  HSK 是從 HangYu ShuiPing Kao Shi 中抽出來的 Initials)，哥哥和姐姐考第三級，弟弟考第二級，全都都曾應考。中文老師是浙江人，我奇怪浙江人有足夠能力教繁體中文嗎？細問之下，才知道小孩是學簡體中文，這時虎父才好像如夢初醒...


在住進他們家裏首兩天，中文老師也來了，讓我看看他們如何上課。由於他們所住的地區不讓小孩考 HSK，要往首都馬德里 Universidad Autonomus de Madrid 才能應考。離考試還有不足一個月，浙江老師說為了培養他們對待考試的態度，做 past paper 時即使他們不斷說不懂也不能幫忙，要由他們自己做，因為考試時沒有人能幫他們，而那些字詞是全都學過的。

既然教了他們中文數年的老師這樣說，我當然相信浙江老師的話，畢竟他們下個月就應考，理應已準備妥當才會報名參加考試吧。

兩天後，我便跟隨他們一家和外傭姐姐，一行七人像搬家般分兩架車搬了去Tarragona 塔拉戈納的度假屋，正式開展獨自跟他們温習的任務，問題就來了...

第一，他們非常抗拒溫習中文，總是要求把温習中文的時間放置最後，要完成公文功課後才温中文。讓他們輪流温習，兩人做公文功課時，一人就温習中文，第二天就調轉，可他們卻你推我讓，誰都不要做第一個温習中文的人...

第二，他們對那些中文字詞是非常不熟悉。HSK 從Lv.3 開始，整份試卷的漢字上都不會標上拼音。兄姊二人在有拼音的情況下可以答對很多題目，一旦沒了拼音，基本上就全卷看不懂。第一次讓他們做Past Paper 時，一如中文老師所說，他們不斷說看不懂、看不懂... 由於 Past Paper 有參考的作用，為了準確了解他們的水平，我沒有給他們任何提示，因為中文老師說過他們全都學過的。由於我沒給他們提示，他們就跟虎媽投訴說我不教他們，然後... 我就發現被浙江老師老點了，他們根本沒準備好，能力並不足夠應付這次考試。

給他們做卷前，我看過它的內容和設計。這份考卷插圖不多，內容多是圍繞著工作和生活，對話都是成人口吻，橫看直看都不像有顧及小孩考生，就像我們考英文試，小孩應考 Cambridge Starters/ Movers/ Flyers，成人則應考 IELTS/ TOFLE。後來上官網了解多一點，發現漢語辦是有提供專給小孩和青少年應考的 Youth Chinese Test (YCT)，成績跟 HSK 是互通的。推斷是虎爸虎媽並不知道有 YCT 這個考試，老師說叫他們應考HSK 就去應考。

成績發放之時已是回家之時，三個小孩在考試最後獲得甚麼成績，我沒有問，虎父虎媽亦沒有說，但這次經歷讓我學會了不要完全相信別人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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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我有後悔當AuPair 嗎？

後悔又沒有，反而是很感激能有緣認識這家人。

當Au Pair 最大的風險是要住進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家中，遇到的是甚麼人很難說得準。我跟虎爸媽關係很普通，交談不多，他們週末出城也是出發前一天才跟我說，試過是工人姐姐告訴我才知道他們要離家兩天，所以沒時間計劃出城 (有想過虎爸可能想我留在Tarragona 看屋)。虎爸待我也不錯，跟他談話多一點點，有天一大早我要去巴塞，他也會特地起來駕車送我去車站乘火車，可以少走廿分鐘。

三個小孩雖然有時很難搞，最初一個月我並不太喜歡他們，因為他們太常哭，頻率是每一天、逐個逐個哭，還要只為很小事而哭。三個都不再是幼稚園寶寶，我不喜歡常哭的小孩，加上他們當我說話是唱歌，所以也沒甚麼心機，在第二個星期就想過待他們考完試就乘飛機回家。不過，他們也有可愛的一面。年紀最小的弟弟 Gonzalo 不時會在睡前走來我房親我一下。最初很小人之心在想，他是不是想趁機說第二天做少點功課，但他只是很單純的給我一個 Good night kiss。在香港我絕對不敢親別人的小孩，最多只跟他們飛吻，但在西班牙，親別人的小孩算是很普通的事。家姐Vega 是我的好朋友，會教我西班牙文，也不會把我說話當作唱歌。人人都告訴我大哥 Javier 是最難搞，他確實是最難搞，因為他會打細佬妹，細佬妹哭，然後就一團糟，因此全屋除了廁所以外，就只有他的房間能上鎖，工人姐姐和虎爸只要把他關在房裏就會很清靜。雖然如此，他有時也會展現一下大哥風範。

能跟他們遇上，其實也是緣分。如果我媽要我去完旅行就回家，我就不會當 Au Pair，因此也很感激我媽對我的支持、信任和放手；要不是認識了這家人，我就不會來到Tarragona 塔拉戈納這個漂亮的地方。如果一切再來一次，我應該會想要多點私人時間。一星期五天早上10 時至7時跟他們温習，2至4時休息，星期六早上也跟他們温習。由於整天都跟他們在一起，小孩不會把握時間 Work Hard Play Hard，覺得想甚麼時間温習也可。如果時間短一點，他們早點完成温習，可以盡情玩耍，我又不用打斷他們的玩樂時間，對大家也好。